他來找我時,我斷然拒絕拋下孤苦無依的老母與他遠走高飛,母親在房外聽到我們的談話,她衝進來喝斥要我隨他去台灣,他試著說服我,共產黨也是農民出身不會為難她老人家,倒是我們學生時期曾經參加的活動會有問題,過兩年局勢穩了,我一定帶妳回來接走她老人家。
那晚,母親挑出最厚的一張毛毯,捲著要讓我帶在身邊,我坐在一旁幫母親縫補幾件她穿破的衣服,母親這幾年眼睛越來越差,已經不太能做這些針線活了,明天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,也許母女心裡畫的是同一個問號,倆人一整晚都不發一語。
一月二十七日晚上六點,船開了,我站在甲板邊緣上,晦暗的夕陽下閃著稀疏的星光,目送千萬人群中的母親,母親佝僂的身形立在蟻動擁擠的人群中,是那麼的孤單。臨走前,我答應母親過兩年局勢穩了,一定回來帶她老人家走,她不發一語,只是涕泗滂沱緊緊握著我的手。一直到現在,我的人生走到了當年母親的年紀,我才明白,她老人家那天在碼頭上,已隱隱察覺這是場生死別離。
甲板上的人群一直望著黃浦江頭的方向,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,人潮才逐漸四散,我們兩人披著厚重的毛毯依偎在船尾的角落,他從袋子裡拿出兩團乾癟的白饅頭,冬天的夜裡和他在海上啃咬著冰凍的白饅頭,有他在我不害怕,對台灣這個新世界沒有太多的期待,卻也不感到徬徨,相愛的兩人沒有太多感情之外的憂患意識。
那一晚好美呀!大船航行在平穩的海面上,寒冷的海風徐徐掃過甲板,促使逃難的人們緊緊相擁,戰時嚴格的宵禁規定,所有船隻關閉了航行照明,我們遠離陸地也遠離了一切光害,冷凝的溫度清澈了空氣,天狼星的光芒瀉著甲板一地,甲板上一團團厚重的棉被下大家似乎都熟睡了。
我們深情相吻著,外頭的氣溫很冷,毛毯裡,我們的肉體卻暖得滲出微微的汗珠,我放心的將自己交給這位強壯的男子,一如我願意跟隨他到天涯海角。他溫柔地解開我襯衫上的鈕扣,一頭埋進我溫暖的胸脯中,我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,微微發脹的乳房經不起他熱情的舔舐,他毫不知情,只當我這幾個月體態微微發福了些,自然也不會意識到,同樣的愛撫對我的刺激不可同日而語,我顧不得他的雙手還溫柔地在我的背上滑動,主動褪去他的褲子,他再木頭的一個大男人也明白女人的意思了,粗魯的將我全身衣物徹底清除並順勢壓到我的身上,我主動的挺高腰部,試著將濕潤的陰部往他堅挺的陽具推進,此刻的他像發狂的野獸,雙手抓著我的腰就往他的下身猛帶,失去控制的他瘋狂的抽動著,我甚至還來不及仔細感受到他的進入,一開始就呈現瘋狂的衝刺狀態,他的下腹一陣陣的衝擊在陰蒂上,鋪在地面的毛毯隨著每一次的抽插而位移,我光滑細白的背就貼在溫度接近冰點的甲板上,滲出去的汗水很快地就結成霜冰,但我們的肉體是火熱的,每一次的衝撞都刺激我的陰蒂更加充血,陰道內層層柔軟的組織隨著他的進出而逐漸酥麻,此時他腦後痕亙在夜空中的萬千星芒,使我錯覺漂浮在這無重力的宇宙中,或許因為我下意識的開始發出吟叫,他厚實的大掌壓住了我的嘴不讓我出聲,胸膛也緊緊的地靠在我的雙乳上,尖挺的乳頭在他厚實的胸肌上摩擦出令我銷魂的感受,我的身體承受了他的重量,雙腿順勢依著這份重量盡量的打開,我需要他更深入,更強的感受,他的唇舔吻著我滲汗的額頭,逐漸地,我失去了對他雙唇的感受,由陰蒂為起點產生的經巒風暴,如海嘯般陣陣周旋在我的肉體內,嘴巴被他壓著不能出聲,我只好使勁地環抱住他的脖子,就在這個同時,我依稀聽見他喉嚨深處發出的低鳴,我愉悅地承受著他滾燙的精液。精神上,我希望回到漂浮在千萬群星的宇宙中,可我們都累了,入睡時,他從後面環抱住我,兩隻溫暖的大手包著我的乳房。
深夜裡,一陣劇響轟醒了甲板上所有的人,此時慌張的船務人員才打開照明,擠在甲板邊緣上的人們看到海面上這景像驚恐不已,一艘貨船就在我們眼前幾十秒的時間內沉沒了,貨船下沉引起的波浪搖晃著心慌的我們,海面上殘骸散佈,微弱的呼救聲此起彼落,海水溫度非常冰冷,幾個較遠的呼救聲很快就隱沒在黑夜中,我們的船與這艘貨船相撞,船頭水線附近裂了一個大洞,海水洶湧地灌入船內,船長命令打開所有照明設備,並緊急改變航行方向往最近的陸地白節山靠近,最後,我們只在星光的閃耀下看見遠方的山的輪廓........那晚,太平輪上九百三十二人罹難,三十六人生還,那三十六人裡頭,有我,沒有他。
很棒! 有鐵達尼號的味道(這算誇獎嗎?)
回覆刪除我想表達的是, 很棒就是了.
親愛的匿名者:
回覆刪除你講的很對,太平輪被號稱是中國的鐵達尼事件,不同的是,太平輪所承載的是悲劇時代的廣大難民潮,而鐵達尼號所代表的是,人類對工程技術的過度自滿與貴族奢華的表面。
你是鵝毛筆的第一位留言者,感謝你的鼓勵!